冽苍

时光作渡,眉目传书,从此深情不负

【absk】夏令时记录

上班族x歌舞剧演员

请无视混乱的时间线和bug.......



阿倍亮平的场合


“阿倍,真的是阿倍,好巧啊。”


阿倍以为自己终于因为疲惫开始产生幻听,可当他抬头,发现明晃晃的路灯下的确站着一个人,发色是和头顶的夜樱一样的淡粉色。


他盯着那人看了三秒才犹豫道:“佐久间?”


“是我,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时间似乎没有在佐久间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甚至看上去比十年前分别时更加年轻。


“出来散散心。”阿倍说完便自嘲地笑起来,现在是工作日的深夜十点,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边的塑料袋里装着五六个已经被捏扁的空啤酒罐,这大概不是个和老同学偶遇的好时机。


“我刚搬来这里。”佐久间说。


阿倍说自己一直住在这附近,他起身将塑料袋扔进公园里的垃圾桶:“我知道附近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家庭餐厅,你接下来有没有空?”


家庭餐厅的灯光敞亮,店里依然有很多人,刚进门就能听到靠窗座位的男高中生们发出的响亮笑声。阿倍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又让他有种时光倒错感。


佐久间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我们以前也经常在家庭餐厅打发时间。”


“是啊,只是那时候你的头发还不是这么夸张的颜色。”


“你觉得这颜色不好看吗?”佐久间看上去竟然有些紧张。


“没有,粉色很适合你。”


“那就好。”佐久间松了一口气,又迅速恢复了笑容。


他的笑容变多了,阿倍想,他拿起点菜用的平板,在屏幕上边滑菜单边问:“你想点什么?”


“蟹肉可乐饼和蜜瓜苏打。”


“你以前也总点这两样。”阿倍给自己要了份黑咖啡,想起佐久间似乎还喜欢吃巴菲,又加了小杯的布丁草莓巴菲。


“后来为什么不再联系我了?好像是六七年前吧,突然就没了消息。”阿倍问。


“我不小心把手机丢了,所有联系方式都不见了。后来有给你老家寄明信片,但是一直没有回音。”


“我父母后来搬了家换了地址。”


服务员把草莓巴菲端了上来,阿倍把它往佐久间那边推了推,佐久间惊喜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你的口味真的一点没变,茶还是不能喝吗?”


佐久间吐了吐舌头:“咖啡和茶都还是不行。”


阿倍笑道:“那大概是一辈子也克服不了了。”


他们交换了电话和LINE,交换完后佐久间说:“要是我们那时候有LINE就好了,联系方式都能备份。”


阿倍想其实现在自己还有联系的高中同学已经一个都没有了,即使是当年形影不离的好友十年后也可能不再联系。


他问佐久间现在在做什么,佐久间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他说自己现在是四季剧团的舞台剧演员。


阿倍的眼睛微睁,神情有些惊讶,接着温柔道:“你的梦想实现了。”


“嗯,你要不要来看我的演出?”佐久间的眼睛像两粒亮晶晶的玻璃珠,嵌在大睁着的眼睑下,眨眼时睫毛扑闪着。印象里佐久间应该是个更加内敛和敏感的人,岁月似乎是将迟来的青春悉数还给了他,他看上去比阿倍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充满生命力。


阿倍说好。


***


佐久间让阿倍来看的是歌舞剧《猫》的日本翻版,他在里面扮演一只灰白条纹的年轻花猫。


阿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佐久间,他在舞台上灵活地旋转跳跃和翻滚,好像真的化作了一只谄媚狡猾的猫咪。过去在佐久间的房间里他们一起看过这部舞台剧的原版DVD,佐久间吮着棒冰,用遥控器将影像倒放到猫咪们聚集在广场上跳舞的部分,说自己以后想出演这部作品。阿倍已经忘了过去的很多事,可他仍能清晰地记得当时佐久间说那句话时的神情。


台上步履蹒跚的Grizabella缓缓走到猫群中央,悲伤地审视着年轻的猫咪及台下的观众,佐久间蹲在同伴旁歪着脑袋,无忧无虑的脸上也染上了忧愁。


这是佐久间十年前梦想过的舞台,他正在曾经憧憬的舞台上闪闪发光,而阿倍甚至忘了过去的自己对未来也曾有过期待。


“因为阿倍比其他人都可靠。”


“这件事只有交给阿倍做才放心。”


“阿倍是个不错的人,就是太无趣了点。”


能者多劳的谎言早已被阿倍看穿,只是几次跳槽都落得同样的结果。他以为生活的惯性已经让他能够无视长久占据内心的绝望,可佐久间的出现像是一根锋利的箭矢,精准地击碎了他耗尽精力才勉强维持的躯壳。


孤零零地站在月光里 我可以梦到过去的日子 那时生命曾经美丽 我还记得自己知道什么是幸福的岁月 


Grizabella哀恸的歌声回荡在剧场里,阿倍在昏暗的观众席上无声落泪。


***


佐久间让阿倍散场后直接去乐屋找他,途中阿倍被保安拦下了两次,出示了佐久间给的通行证后才被放通行。


“阿倍,你来了!”乐屋的门半开着,佐久间在阿倍走到门口时就发现了他,夸张地朝他挥手,他把阿倍拉进屋子,和自己的同事介绍说这是他高中时代最要好的朋友。


阿倍低头鞠躬:“佐久间受大家照顾了。”说完便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昔日友人,这么说会显得有些逾距。他刚想和佐久间道歉,却发现对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肩膀晃来晃去的。


其他同事过来和阿倍寒暄了一会儿,佐久间已经迅速收拾完了东西,边拉着阿倍的胳膊往乐屋外走边回头和同事告别。


刚才在乐屋阿倍感觉有个身形高挑的男孩一直在看自己,却没有上来搭话,佐久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吃完饭后有什么计划?”


“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


“我带了switch。”


“你是猜准了我会叫你来我家打游戏吗。”


“毕竟怪物猎人出了新版,我想阿倍也想找人一起玩。”


阿倍住的单身公寓是刚建成五年的新筑,屋内的装修风格也非常简约,清一色的木质家具,窗台上养着几盆仙人掌,客厅中央摆着麻布面料的浅灰色沙发。


“你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色。”


“你呢,集满一面墙的手办了吗。”


“下次来我家看看就知道了。”


几局游戏下来佐久间已经整个人斜靠在沙发里,手臂间还夹着抱枕,恨不得横躺下来。


“这个怪我们已经打了三个小时了,打不过的。”他懒洋洋道。


“我已经抓到窍门了,下一次一定能过。”


“你上一把也是这么说的。”


几年没有交集的时光仿佛烟消云散,他们很快找回了当年相处时的步调,佐久间揉着犯困的眼睛说:“你房间的味道真好闻,再呆一会儿感觉就要睡着了。”


“要不今晚睡我家吧,家里还有一床被子,晚上我可以睡地上。”


阿倍放下游戏机去卧室确认备用的床褥被子和枕头,他听到身后人道:”好啊,以前也经常在阿倍家留宿,那时候晚上我们还会在被窝里开着手电筒讲鬼故事。”


“高中生,你来我家住的时候已经是高中生了。”阿倍感谢佐久间让他找回自己遗失多年的吐槽能力。


等真的睡下已经是凌晨三点,最后两人终于打败了那条龙,佐久间说自己睡地上也没事,但阿倍坚持让他睡床。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屋里,形成一道明暗交接的线,远处隐约有野猫的叫声。


佐久间问阿倍叫自己留下来是不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呆着,阿倍问他为什么他总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因为阿倍很好猜嘛,什么都写在脸上。”佐久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这么说过我。”其他人只会说他喜怒不形于色,一直微笑着反而让人有距离感。


阿倍的声音染上了困意,听上去比平时更加低沉:“以前下班后只想独处,可是刚刚打游戏的时候却不想让你走了,可能是害怕家里忽然又安静下来。”


“如果我们早点遇到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来你家烦你,你也不用一个人在公园喝闷酒不愿回家。”


阿倍说自己平时也不至于那么落魄,只是和佐久间偶遇的那天他刚带完新人研修,整整30个小时没有合眼,需要在公园里处理一下小型的情绪崩溃。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床上的人不再回应。


“佐久间——佐久间。”


仍然没有回音。


阿倍知道佐久间已经睡着了,一时间屋子里静默无声,接着阿倍近乎自言自语道:“以后我们多见面吧。”


过了半晌,佐久间模糊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好啊。”


***


过了不久阿倍知道了佐久间没有集满一面墙的手办——他集了整整两面墙。佐久间住的老旧出租房与阿倍家只隔了两条街,阿倍第一次去时吐槽说你这些老婆的价格加起来大概够在琦玉买个中古的1LDK了你还真是想做的事都做到了梦想成真啊。


佐久间在矮茶几旁呈正坐姿势乖乖缩着脖子看阿倍边把地上的漫画拾起来摆回书架边絮絮叨叨。后来阿倍见佐久间的房间实在太乱,问了扫帚抹布消毒水的位置便开始大扫除。佐久间看自己没事可做就开了包薯片看他打扫,阿倍最后收尾时甚至帮他把那两墙放手办的玻璃橱全擦了一遍。


“真好,老婆的脸看得更清楚了。”最后佐久间边吃薯片边评价道。


说完便主动把脑门凑上去挨阿倍的暴栗。


后来阿倍给佐久间配了自己家的钥匙,有时候下班回家就会看见佐久间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期待回家后看到从沙发背边缘冒出的粉色毛球成了阿倍上班的最大动力。


佐久间觉得自己老在阿倍家蹭吃蹭住有点过意不去,作为回礼时常去给他家窗台上的仙人掌浇浇水,托他的福那些前女友留下的仙人掌不到一个月全死光了,阿倍无奈地把它们扔进垃圾桶,却也没有对佐久间生气。


阿倍感觉十年前仍对生活抱有希望的自己正穿过时间的尘埃藉由佐久间一点点苏醒,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在精神上对佐久间的依赖已经达到了有些过分的地步。


周末佐久间经常需要演出,有时候看着他从自己家离开,阿倍偶尔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如果把他关在家里,不用看着他离开就好了。阿倍被自己失控的情绪吓到了,都说长期经受重压的人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偏执,也许这个说法是真的。


有些想法一旦形成便像一粒种子在他内心迅速抽枝发芽,等他意识过来时已经长成了参天古树,绿荫遮天蔽日,在他目击佐久间和一个男人并排坐在公园里时那些错综复杂的根冠刺进了他的心脏。那是他们相遇的公园,夜色里佐久间和一个高挑的金发男孩很开心地聊着什么,阿倍一眼就认出那是当时在乐屋里盯着他看的少年。佐久间会被别人夺走,这个想法让阿倍感觉恐慌,他走到两人面前,佐久间看到他后很高兴,和他介绍旁边的男孩。


“他叫Raul,我们在一个舞团,之前你来乐屋时应该见过他。”


阿倍和男孩礼貌地握手,男孩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佐久间很自然地跟着阿倍回了家。


到家后阿倍在卧室换好了家居服,出来时看见佐久间正环着双膝窝在沙发里看外卖软件,那个沙发是阿倍家里佐久间最钟意的家具,可阿倍脑中却只有一些将眼前身形娇小的人按在沙发里的画面,在和佐久间重逢前阿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重的占有欲。


“阿倍?”佐久间放下手机,阿倍在他面前弯下腰,在距离他的嘴唇只有一英寸的地方堪堪停下,呼吸熨热了一小块皮肤。阿倍看到佐久间浑身紧绷起来,睫毛间糊着微微颤动的光与热,耳尖迅速变成了绯红色。


这就是答案了,最后一英寸的距离也被消除,佐久间的唇瓣比想象中还要柔软,阿倍感到常年盘旋在耳畔的嘈杂声响消失了,世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佐久间在感觉自己快要因缺氧而死的时候挣扎着推开了阿倍,他的胸腔剧烈起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大睁的眼睛晶莹透亮,像只溺水后爬上岸正拼命汲取新鲜空气的小动物。


眼前的人实在太过可爱,阿倍只想把他藏起来,还想将他弄哭,或是让他露出各种自己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


于是阿倍开口道:“我想每天和你一起醒来,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卫生间里放两把牙刷,你跳舞的时候经常会受伤,我想随时能照顾你。”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佐久间的场合


被伤病折磨得最厉害的时候佐久间常常会想起高中时的阿倍亮平。


少年的阿倍瘦长高硕,佐久间的座位在他后面,阿倍转过头来和他说话时狭长的眼里一直带着笑意。他也是第一个鼓励自己追求梦想的人,父母希望他高中毕业后就继承家里的酒铺,可阿倍说人只能活一次,与其后面后悔不如拼尽全力,所以佐久间想就算是自己,拼命的话应该也能做成些什么事。


少年的爱慕之心追溯不到开端也无法获得归宿,佐久间记得自己距离告白最近的一次是在高二的某个黄昏,阿倍载着佐久间在河堤边骑车,夕阳闪着金红的光辉,一阵傍晚的暖风从河面拂上来,将阿倍的白衬衫吹得鼓胀。


佐久间仰头,被黄昏染成红色的云朵在视野中倒退。阿倍感到身后重心发生了偏移,转头让佐久间不要做那么危险的动作。


佐久间说某个动画里也有相同的场景,男主载着女主在黄昏的河堤边骑车,全篇中最重要的情节也发生在那里。


阿倍随口问是什么情节。


那一幕中男主向女主告白了,但是女主只想和男主保持朋友关系,所以后来动用穿越时空的力量回避着男主。


我不想被阿倍回避呢,佐久间想,于是他说:“男主向女主坦白自己其实来自未来。”


“欸——”


夕阳的余晖涂抹在天际,佐久间柔软的头发被风吹起,他心中如释重负,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将心中的秘密脱口而出,可是他知道阿倍不会回应,现实总是要比动画残酷一些。


毕业后佐久间仍怀着些许希望和阿倍保持着通讯,只是他没有等来奇迹,相反却被迫认知到原来一个人从自己的生命里彻底消失是件多么容易的事。


阿倍曾对他说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到,所以佐久间没日没夜地训练,他想知道阿倍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因为那已经成为了自己和阿倍间唯一的联系。


所以他能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髌骨疼痛,关节疼痛,脚踝扭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没受过伤的地方。Raul曾称佐久间是受虐狂,佐久间笑嘻嘻地说也许是这样没错。


在进入舞团的第四个正月,佐久间陪朋友去占卜运势,朋友说这个占卜师非常灵验,佐久间信神佛信鬼怪,却不信占卜这类预测命运的东西,朋友占卜时他坐在屋外等着,朋友忽然在屋里叫他,说自己身上的钱不够了,佐久间进屋替朋友付了钱,出去时一直闭口不言的占卜师忽然盯着他道:“离别是所有重逢的开始,不要放弃希望。”


三个月后,Raul和佐久间说自己朋友的哥哥是阿倍的同事并给了他阿倍的住址,佐久间想也许这世上真的存在命运这种东西。




村上真都的场合


Raul进剧团时刚满十五岁,进剧团的第二天在舞房里遇见了独自练习的佐久间,他没有见过比佐久间跳舞更好看的人,也没有见过比他更奇怪的人。


他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丝毫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因为过度扭曲膝盖导致半月板撕裂的时候佐久间说自己可以想象小美人鱼从鱼鳍变成人腿时的疼痛了,Raul心想完蛋,这人终于开始说胡话了。


Raul知道阿倍的存在也是在那个时期,都说年轻时喜欢的人就像神明一样,可是他从未对谁产生过如此激烈的感情,也无法想象一个人真的会被一段无疾而终的单恋困住小半生。


后来Raul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让朋友黑进了转职招聘网站的数据库,筛选出了疑似阿倍亮平的信息,走访筛查数月后终于锁定了阿倍现在的工作单位以及住址。随便扯了个谎将地址交给佐久间的时候Raul自己心里也很忐忑,他想如果对方已经结婚生子,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就这么消失在空气里,然后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一个叫佐久间的人。


几个月后他在乐屋里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阿倍亮平的男人,他穿着西装,看上去温柔谨慎,可在Raul眼里却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普通人罢了,他没有觉得对方有任何特殊。后来当他将工作上的文件拿去交给佐久间时又碰到了阿倍,只和对方对视了一眼便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烈的占有欲,尽管对方有在尽量掩饰。


原来这个男人真的在意起谁的时候会变得这么有攻击性。


当上歌舞剧演员,集满一整面墙的手办,和阿倍亮平相爱。佐久间的所有梦想都实现了,他终于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aul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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