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苍

时光作渡,眉目传书,从此深情不负

【snowman】春よ,来い

架空,又名佐久间的伟大冒险,约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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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无三观无逻辑!





门铃响了,向井放下平板去开门,鼻子冻得通红的佐久间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外。向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家居服,十二月的寒风从外面灌进来,他瑟缩着搓了搓手臂去接过佐久间手里看上去很沉的塑料袋,侧身让他赶紧进屋。


向井瞥见佐久间手掌上被塑料袋勒出的两道红痕,问他:“为什么不戴手套?”


“出门上了电车才想起来。”


向井把塑料袋放到茶几上,转身将佐久间冻僵的手包进掌心呵气。佐久间笑着说好痒,自己跑到暖气旁对着暖气口伸出双手,麻木的手指逐渐恢复知觉,皮肤下凝结的血液缓缓流动起来,带起一阵轻微的刺痛。


向井把白菜和春菊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姜块切成小片,他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不锈钢锅和砂锅:“现在外面有零下了吧,刚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雪。”


“今年的第一场雪啊,不知道会不会积起来。”


“积起来的话电车说不定会停运,还好明天是周末。”向井撕开鸡腿肉的包装用保鲜膜,将鸡肉切块投进不锈钢锅的沸水里。身子逐渐暖和过来的佐久间走进厨房问向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向井让他把大葱切片。佐久间兴致很高地拿起菜刀,向井眼睁睁看着他手起刀落切出了几个长短不一形态各异的斜圆柱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让你动刀。”他从佐久间手里拿过菜刀,打发他到一旁去看着火,把姜片和刚刚佐久间切的歪七扭八的葱块一并扔进不锈钢锅,又从橱柜里拿出铁勺和小碗塞到佐久间手里:“如果煮出白沫了就把白沫捞出来。”佐久间乖乖维持着端碗的姿势站在锅前,向井想能让佐久间保持一样的姿势站二十几分钟的自己也真是了不起。


向井在旁边很快切出厚薄均一的葱片和胡萝卜片,在一颗颗香菇表面划十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向井说明明小时候看到下雪会兴奋的不得了,但成人后只会觉得麻烦。


“可是我到现在还是很喜欢下雪,”佐久间说,“こーーじ,晚上雪积起来了我们就去堆雪人吧。”佐久间叫向井名字时喜欢拖长中间的音节,声音甜得像颗快要融化的糖果。


汤底差不多煮好了,向井这边把所有食材放进砂锅,再把煮好的汤底倒进去,佐久间将砂锅端到桌上的小型燃气灶上,盖上锅盖扭开燃气灶的蓝色旋钮。过了一会儿白烟从锅盖的小孔里冒出来,向井打开锅盖,顿时白烟翻腾,锅里的汤水咕嘟咕嘟冒着泡,食材已经煮得软烂。佐久间被豆腐烫到,嘶嘶地吸气,向井让他小心点吹凉了再吃。


佐久间发现屋里又多出了一些按照向井的品味绝对不会买的摆设和高级家用电器,一看就是宫馆送的。他嘴里嚼着食物含混不清地问:“和宫馆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向井莫名就听懂了:“没有,他最近很忙都没怎么见面。”接着把佐久间悄悄往他碗里夹的软趴趴的大葱全倒回佐久间盘子里。


“我就知道,所以前两天去店里妈妈桑说你最近经常过去。”


“你呢,还是和大学生和肌肉君吗?”


”是Raul和岩本,为什么你就是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忽然两个人的手机都响了,他们打开手机查看消息,佐久间说:“外面下雪了!”他给向井看阿倍发给他的照片,阿倍应该是在外面,照片里飞舞的雪被来往车辆的车灯照亮。向井说他朋友也给他发了消息。


两个人跑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路灯铺下的光亮里依稀可以看到细小而密集的雪花,他们打开窗户将手伸到窗外,毛茸茸的雪片落在他们的衣服和手掌上,消失后晕开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东京的夜空被飞雪覆盖,佐久间转头问向井:“你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


“舘さん,你呢?”


“我现在最想见的人是こうじ噢,所以已经实现了。”佐久间露出伤心的表情。


“好狡猾,不带你这样的。”佐久间在说谎,但是向井也不戳穿他。两年前他们通过招贴版认识,等见面后才发现两个人都是受,后来变成了朋友,佐久间会带向井去新宿二丁目他常去的店,也就是在那里向井认识了宫馆。按照向井的话说就是和宫馆做了后和其他人怎么都提不起劲,佐久间说你嘴上这么说着宫馆一不联系你了你不还是照样跑去找别人。他们是同一类人,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温暖,没有人的体温和肌肤的触碰就会死去。


佐久间的手机又响了,“是肌肉君?”向井问他。


“是大学生。”佐久间放弃让向井好好说名字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喜欢给人取绰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他约我明天见面。”


他们吃完火锅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影,再看钟已经是深夜两点,两个人跑到窗户边看窗外,发现阳台上雪稍微积起来了一些。向井抵挡不住佐久间充满期待的视线攻击,只好穿好衣服和外套,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佐久间。


雪簌簌地落着,像是有人在絮语,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佐久间假装在做迷你雪人的脑袋,向井在做雪人的身子。


“早知道就该从家里拿点切剩下的小萝卜块下来做眼睛和鼻……”向井话还没说完余光里瞥见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有重物砸中了他的左臂。


“さーくーま!”


佐久间把刚刚滚好的雪球扔到向井身上企图挑起战争,得逞后呲着牙示意向井噤声:“已经是深夜了,不要扰民。”


接着他看到向井托着那个迷你雪人的身子快步朝他走来,佐久间转身想跑,正好被向井扣着肩膀把雪球塞进了衣服后领口。


佐久间被衣服里的雪块冰得前仰后合,向井学着刚才佐久间的样子:“嘘——不要扰民。”


最后两人还是规规矩矩搭了一个小雪人,佐久间看着雪人笑了,说以前和阿倍也一起搭过雪人,他们高中修学旅行去的北海道,两个人一起做了一个等身高的胖乎乎的大雪人,最后阿倍还把自己的围巾脱下来给雪人围上。两人出了一身汗,结果第二天双双感冒,被带队老师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佐久间。”


“嗯?”


佐久间转头,向井双手捧起佐久间的脸,手套上的碎雪贴上皮肤,佐久间冷得缩了缩肩膀。


“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啊ーー如果阿倍在这儿就好了。”


银白的月光在佐久间栗色的头发镀了层光晕,几片软绵的雪落在他纤细的睫毛上,他有些寂寞地笑了。


***


酒店里的灯光很暗,Raul在浴室里洗完澡出来,佐久间靠在床头玩手机,他手腕上的皮肤被道具手铐磨得发红。Raul一手撑着床沿弯下腰瞄了眼佐久间的手机屏幕,他玩的游戏Raul看不懂,几个小女孩在屏幕里乱斗,五彩的激光和数字乱飞。


“原来你喜欢的人叫目黑。”佐久间说,刚刚Raul在他身后摸着他的背,情动时念出的似乎就是这个名字。


Raul的脸色变了,他立即和佐久间道歉。佐久间的肋骨锋利得像一把把刀,后背的肌肉线条流畅纵横交错,和那个人一样,所以Raul不小心晃了神。佐久间摆了摆手说没关系啦我没有在意。


Raul和岩本正好相反,岩本看上去很难接近但其实在床上很温柔,而Raul一向礼貌疏离,滴水不漏的样子反而让人捉摸不透。现在佐久间知道他其实有喜欢的人后感到有些高兴,像是破解了游戏里的隐藏关卡似的。


佐久间的手机跳出一条消息,是阿倍发来的:“现在有空吗,投资人那边有消息了。”


“我这就来。”佐久间迅速把消息发出去,起身抓起衣服和裤子套上,和Raul说自己要走了。


在他围围巾的时候Raul目光诡异地看着他:“你现在要去见人?”


“是啊,朋友叫我。”


“你的朋友……算了没事。”Raul盯着佐久间脖子上和手腕上的痕迹被他的外套和围巾遮挡住,心想自己也不好再问什么,说不定他的朋友早就见怪不怪了。


夜晚的严寒使空气凝缩起来,阿倍打开门就看到风尘仆仆的佐久间披着夜色站在门外,白色的雾气随着呼吸盘旋而出。他告诉佐久间之前联系的几个投资人有一个有回音了。


“下次谈是什么时候?”屋里的暖气很足,佐久间脱掉了围巾手套和外衣,阿倍看到了他脖子上被什么东西勒过的痕迹,应该是皮质项圈之类的,阿倍眼神一低,眸光沉如止水。“下周,在那之前得把资料准备好。”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佐久间灼亮的眼睛像把明晃晃的刀子,在他心上划开一条缺口。


阿倍在一家大手综合咨询公司做工程师,平时的兴趣是和朋友们一起开发游戏,之前他们一起制作的几个独立小游戏反响都不错,在游戏界积起了一点名声。最近阿倍的构思已经超过了业余的范畴,策划,美术和测试都需要资金支持,佐久间觉得阿倍的想法很有意思,自己有点人脉可以帮他们拉投资。


阿倍和佐久间商量完工作上的事后佐久间说想和阿倍一起玩游戏,两个人联了一会儿机,阿倍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佐久间脖子和手腕的红痕上。佐久间的皮肤很白,留下任何痕迹都很显眼,以前高中时佐久间脖子上粉色的蚊子包和睡觉时无意识用指甲在手臂上抓出的划痕都醒目得像白纸上的红色水彩,总是占满了他的视线。再后来佐久间的脖子上开始出现人为加上去的还未来得及消退的吻痕,或是手腕上绳子捆绑留下的几圈深浅不一的红色印记,它们就像无形的绳索牢牢地捆住了阿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逃开,等他意识过来时自己已经变成了佐久间的人质。


***


路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后岩本联系了佐久间。Raul的身体偏凉岩本的体温却很高,每当被岩本的手臂禁锢住时佐久间都觉得对方像是一颗烫手的火炭,自己也跟着快要燃烧起来。


和Raul礼貌体贴却只字不提自己的事不同,岩本有时候会和他聊聊生活和工作上的事。今天的岩本有些反常,香烟缓慢地燃烧,火光将他的手指烧得泛红,白色的窗帘簌簌地晃动,岩本说我认识的一个人和你很像。


“你在意的人和我很像吗?”佐久间问。


“谁说是我在意的人了。”岩本眉眼一立。


“就是。”佐久间瞪回去 他一点也不怕岩本。


“……他和你很像。”岩本叹了口气无奈默认,他的声音很低,像磨砂纸似的刮擦着佐久间的耳朵,他说你们这样的人像是爱着每一个人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对你们而言真的存在特别的人吗。


“有啊,我就有喜欢的人。”


阿倍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河面下藏着静谧无声的温柔和包容,让人一旦发现了便忍不住想溺毙在里面。


“为什么不去告诉他,如果是你的话只要你开口没有人会拒绝。”


“说不定像我们这样的人越是重视越无法开口,没有百分百把握的话宁愿维持现状,如果被对方拒绝了的话就是世界末日了。”


“感觉你这样根本不能得到幸福。”岩本不赞同地蹙眉,神情里带着担忧,佐久间想自己出柜时父亲好像也是同样的表情。


“朋友也这么说过我。”佐久间垂下眉,眼里滑过一丝怅然,却又很快被笑容取代,“如果那个人真的那么像我,那他可能不会主动跨出那一步。可如果是你的话被拒绝了应该也能很快振作起来,为什么不赌一把。”


岩本若有所思,接着变得释然,后来岩本没有再联系他。某天佐久间家里寄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面值十万的游戏充值卡,付着一张纸条:我记得你好像喜欢打游戏,请把它当作谢礼吧——岩本照。又过了两天佐久间偶然在街上看到岩本和一个黑发男人走在一起,冬日的阳光从透明的天顶上打下来,在街道上懒洋洋地投射出柔和的光,那个人笑起来很温柔,岩本不是个喜欢在外面有亲密举动的人,此时却牵着那个人的手像个大男孩似的拖着他往前走。


***


音乐轰鸣的酒吧里佐久间把自己的壮举讲述完后摇着向井的手臂兴奋道:“原来将互相喜欢的人撮合在一起是这么让人高兴的事,こーーじ,我要做丘比特!”


“你喝糊涂了吧。”向井被佐久间摇得有些头晕,把手臂从佐久间的怀抱里解救出来一掌拍在他脑门上。


“我要让所有人都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包括你。”佐久间学着柯南的经典动作用食指指着向井,他的视线里有好多个向井,他不知道应该指哪一个。


向井看着他的手指几乎快戳到自己鼻孔了,赶紧躲开。他让妈妈桑给佐久间下一杯茶兑烧酒里茶的量加多一点,然后半开玩笑似的哄眼前这个摇头晃脑异常亢奋的人:“好好好,你是丘比特,丘比特快来帮帮我,让我做舘さん的男朋友。”


“包在我身上。”佐久间拍着胸脯保证道,眼里像坠着一千颗星星。


向井其实并没有把佐久间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佐久间竟然真的跑去找了宫馆,他没有宫馆的联系方式,但曾听向井说过他在哪个公司上班,于是佐久间就消化了一天有休跑到人办公楼底下装模做样拿出自己名片找前台小姐姐说他找宫馆凉太。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佐久间有些奇怪,为什么找人还要预约,他们公司从来都是前台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办公室说有访客来,谁谁谁出来接应一下。


“宫馆社长的日程排得比较满,我会把您来访的消息传达给社长室,日后我们这边会与您再定日程。”


“……”


佐久间走出办公楼,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一会儿,脑子还有点懵。他打开手机搜索这家室内装潢公司的名字发现还有官网,于是他点进官网在公司信息那一页里赫然看到了宫馆的照片和有关他的介绍,下面跟了一连串名牌大学学历,出国留学经历,闪到眼瞎的职业履历。


向井要不你死心吧,佐久间在心里嘀咕道,但还是在办公楼外从下午徘徊到晚上,终于堵到了拎着公文包的宫馆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佐久间冲到宫馆面前,弯腰鞠了一躬,然后道:“我是向井的朋友,我们之前在酒吧见过一次,您现在忙吗?”


二十分钟后佐久间和宫馆面对面坐在了某高层商业楼里看上去很高级的静吧。


“向井他怎么了?”宫馆看上去有些担忧。


“他挺好的。”佐久间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像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开门见山道:“你对こうじ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的……我觉得他很好。”


“你喜欢他吗?”


“我很珍惜他。”


“那你愿不愿意做他的男朋友?”


“我以为我已经是他男朋友了?”


“……?”


其实在看到宫馆的职称后他也隐隐猜到了,向井以为自己只是宫馆诸多对象中的一个,想起自己了才会联系自己其他时候就假装在忙,毕竟他们圈子里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但宫馆不一样,宫馆没联系向井原来单纯就是因为太忙。


“我其实不太擅长说情话,是不是我表示得还不够?”宫馆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也许我应该买个戒指?”


佐久间使劲点头,合着原来这个人只是不懂怎么谈恋爱。这么一想人家在忙工作拼事业结果向井以为自己一点也不重要所以在外面乱搞,这事儿打死也不能让宫馆知道,他继续为自己挚友未来的幸福加保险:“こうじ很喜欢你,他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请你多告诉他你的想法,他一定会百倍千倍地回应你。”


宫馆说他知道了,对佐久间表示了感谢。在那之后没多久向井就冲到佐久间家,他的脖子上有一个项链,项链上串着戒指。


“你真的是丘比特啊。”向井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佐久间拍着他的背,笑着说那当然。


还剩一个人,佐久间想。


正月过后Raul邀了佐久间见面,佐久间兴冲冲地赴约了,然后趁Raul睡着的时候用Raul的手指按开了他的手机。


他打开LINE,找到了备注是“めめ”的账号,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个月前。他打开和那个人的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内容实在过于惨不忍睹,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死脑筋,对着其他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怎么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就像语言系统报废了似的,硬生生能把“我是在关心你”说成“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明明对方明显也是在关心他,可Raul就是别扭得不得了。佐久间冒充Raul给对方发送了几条消息,先是道歉再是我们见一面吧,刚发完对方就秒回了一句:好。


他知道如果被Raul发现的话肯定会生他的气,而且这孩子的性格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纠正过来的,他只能帮到这里。于是佐久间悄悄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删掉了Raul的联系方式,在心里给这个小孩加油,希望他能快点长大。


***


后来佐久间再去向井家时他家的冰箱上用磁铁贴了好几张手抄的菜谱。向井说虽然自己喜欢做饭但是不擅长做西式料理,宫馆也很会做菜而且连地中海那边的菜系都会做,他说他想学,宫馆就到他家做给他吃还手抄了菜谱给他。


“话说回你。”向井正色道,“这次舘さん的事提醒了我,即使阿倍真的爱你你大概也感知不到。”


向井没有见过阿倍,对这个人的了解只能通过佐久间的叙述,而佐久间的叙述里又大多都是他对阿倍的心意,可是阿倍呢,阿倍是怎么想的。向井猛然意识到如果阿倍也喜欢佐久间,那佐久间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对阿倍而言究竟有多残酷。


“阿倍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对我也很好,就和こうじ对我一样好,在我看来是一样的,可是こうじ你并不爱我啊。”


“你这样是没法得到幸福的。”


“你说过好多遍啦。”


佐久间问今天可以住你家吗,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向井有些气结。那天佐久间还是在他家住下了,向井将暖气的温度调得很高,第二天又拉着佐久间出去买东西,成功把佐久间搞发烧后丢下他自己和宫馆跑去北海道泡温泉了。


佐久间忍着头疼发消息斥责向井忘恩负义,向井直接把手机关机,宫馆担心地问真的没问题吗,向井说没事,死不了,他烧得越厉害越好,把脑子烧糊涂了最好,现在他终于变成一个人了,他只能去找阿倍。


阿倍拎着退烧药出现在家门口时佐久间已经几乎站不稳了,他晃晃悠悠地倒进一片温热里。阿倍抱着眼前滚烫的人,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只要自己喊这个人无论他正在干什么都会立即跑到自己身边,可自己却永远在他遇到麻烦时会找的人员名单最下位。


不到走投无路就不会想到他。


***


佐久间高中时的头发是粉色的。他们高中的校规很宽松,不过粉色头发在人群里还是太醒目了些,所以阿倍能很快地在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佐久间。佐久间和他抱怨过染了这个头发后课上老师总是会点他名,阿倍笑着说那就染回黑发啊。佐久间用手揪着一缕刘海道:“可是你说过喜欢我的粉头发。”


阿倍忙着准备升学考试的时候佐久间还晃悠悠地在便利店打工,阿倍经常去便利店找他,店里繁忙的时间段有两三个收银时他会掐准了时间去排队,保证是佐久间来给他结账,佐久间每次都很开心的样子。


佐久间经常会给他讲便利店里遇见的怪人怪事,他说之前有个外国男人拿着一罐啤酒来结账,刚付完钱就在柜台前拉开易拉罐喝起来,还有个老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诡异地笑,他用手指把自己的两边嘴角往上扯,说就像这样,好像笑容固定在了脸上似的,看上去很可怕。


“佐久间不也是吗,一直在笑呢。”阿倍说。


“诶,在阿倍眼里我这么可怕吗?”


“不是这个意思。”阿倍说,“只是有时候觉得在我面前的话可以不用一直勉强自己笑的。”


“可是我不想让阿倍看到我难过的样子。”


再后来阿倍不小心撞上体育馆杂物间里温柔地安慰着哭泣的佐久间的棒球队队长。阿倍的感情幽然暗生,像墙角的深绿色藤蔓,还未见光就被扼死在阴影里,只能旁观那颗酸甜新鲜的青涩果实在他人身下成熟成多汁饱满的深红色浆果。


佐久间烧到了三十九度,阿倍打开加湿器,烧了热水,让佐久间喝了药后给他脑门上贴了降温贴。佐久间不肯吃东西,阿倍喝下了一点粥掰开佐久间的嘴喂了进去,阿倍的唇瓣很凉,却又很快热了起来。佐久间烧迷糊了,只知道阿倍在亲他,他改口了,说还要,阿倍嘴对着嘴喂下半碗粥,佐久间因生病变得干燥的唇瓣被润湿,后来阿倍把碗往旁边一放,从喂粥变成了纯粹的接吻。佐久间的胸腔里翻滚的热意,脸像火一样燃烧,过多的情绪塞满了脑子。


“怎么哭了?”阿倍轻声问他,倒也不指望对方回答。


那些严实地埋藏在心底的情绪也随着佐久间虚弱的空挡挣扎着挣脱了这具躯壳,他眼中的星星碎在了水里,透过水光晕开的世界隐约只能看到阿倍近在咫尺的脸。他做了合格的丘比特,向井,Raul和岩本都有了个好结局,只剩下他一个人。佐久间对着梦里的阿倍说了一百遍喜欢,他感到有人一直在吻他,一颗柠檬糖在深吻中被推送进嘴里,在舌尖上留下酸甜的味道。


阿倍照顾了佐久间一晚上,第二天佐久间醒来,晨光明净清澈,屋子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阿倍开门进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佐久间看上去有些紧张,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太久以前的事,已经记不清了。”阿倍模糊地笑了下,他用手掌抚上他的额头,让他把体温计夹在腋下,“烧应该退的差不多了,以防万一再量个体温。”


“我好像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佐久间的脸还是很烫,整个人晕乎乎的,蜷缩在角落里的心脏充盈起来,飘在胸腔里,却又被愧疚感攥住。


“没关系,先养病吧。”阿倍说,一束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阿倍身上,他的脸是明亮的,身体却隐没在阴影里,他的声音弯弯曲曲地撞进佐久间的耳朵,“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以后可不可以只看着我一个人,只依靠我一个人呢。”


春日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深沉冷寂的冰面上,冰面皲裂出无数细小的裂缝,一瞬间豁然开朗。山坡上逐渐淡去的云影,湖面上倒垂的花枝,绿色稻田上的金色光影又会出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佐久间长久的冒险终于在春天来临前结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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